南方强国的水上交锋,公子光的经典之战,吴国人的王者荣耀!
楚晋称雄百余年,北方之人大多不谙水性,楚国的军事重心就放在了陆军上。跟楚国人与中原人的战争不同,楚国人与中原人之间的战争大多在平坦之地,战车纵横之间,厮杀声起,就是一场大战。而江南之地,江河密布,吴楚之间更多的战争则在水上,两国皆积极发展水上作战能力,皆有战斗力较强的战船,吴国就有余皇号,不仅可在东海之上乘风破浪,更在江河之上横行无忌。
史书中有“以载干戈,以为戈船也”,吴国的战船当时声名在外,即便楚国也无法与吴国对战,很多时候楚国都在水上战场逊色于吴国。吴国当年受到晋国的扶持,百余年间皆频繁与楚国为战。吴国王室子弟多有在对楚战争中建功之事,其中又以“余皇号”战船的争夺战最为著名,这场战争跟那位当时还是公子光的吴王阖闾大有关系,更可谓是吴王阖闾的经典之战。
当时的吴国自吴王寿梦而后,王族子弟就常常以战胜楚国为至高荣耀。吴王寿梦、诸樊、诸樊、余祭、余眛、僚等夺位国君皆与楚国有过直接对战,而诸樊更是在楚国的战场上中箭身亡,两国之间的恩怨情仇可谓是渊源极深。到吴王僚时代,在位不过十余年的吴王僚几乎每年都在与楚国对战。而作为吴王僚堂弟的公子光则更是对攻战楚国为最高理想,长期活跃在对楚战场上。
在吴国与楚国的交界之地有个当涂,这个地方位于长江中下游的河湖密布之地。西边即临近长江,吴国所建造的“余皇号”战船就停驻于此,西进可达楚国都城附近,这条路线也是最为有利于吴国的攻战路线,后来伍子胥等人所发动的小规模骚扰战争皆距此地不远,当涂之地可谓兵家必争之地,这似乎已成历代吴王之共识。吴王僚亦在此地部署重兵,公子光的军队即在此地。
当时的晋国正在北方发动对陆浑之戎的灭国战争,楚国人本来以为可赢得喘息之机,哪里知道背后冒出个吴国来。两国之间的边境之地,小规模战争频繁不断,相互之间的仇怨日趋激烈,两国相邻的乡野之间,甚至有因为桑叶采摘之事而产生血腥冲突的。而公子光作为王族子弟,更是掌控着吴国最强的战船余皇号,这艘战船曾为几代吴王所乘坐,公子光更欲以此为基打败楚国。
对于公子光的突然来袭,楚国人本来是充满自信的,当时的楚国司马子鱼认为楚国占据上游之地,必能直破公子光的“余皇号”。而能打败吴国人引以为傲的“余皇号”的战船,本身就是对吴国巨大的心理打击。即便在得到楚国失败的占卜结果后,楚国人依然不愿意承认这种可能,史书有:“我得上流,何故不吉。且楚故,司马令龟,我请改卜……以其属死之,楚师继之,尚大克之”。
这位楚国司马子鱼要求重新占卜,结果得到了一个吉卦,但所谓“祸兮福之所倚,福兮祸之所伏”,司马子鱼占得了国家胜利的卦象,却也占得了自己身死战场的凶兆。因此这场战争对楚国而言,本来就不是一场有利的战争。不过对于司马子鱼而言,他不过就是楚国的军事长官,只要国家能取得胜利,个人的生死存亡和有何所谓?战争也就如此拉开序幕,吴楚两军即在当涂之地开战。
这场战争的发展果然如楚国人占卜那般,即是司马子鱼身死,而楚国人拼死作战,打退了公子光的猛攻,更是攻战了长江沿岸,夺取了公子光的“余皇号”。这个事情是公子光人生中最大的危机所在,史书称:“公子光伐楚,败而亡王舟。光惧”, “余皇号”战船本来就是吴国江河对战的王牌战船,如今丧师于楚人,公子光无法交差,才会心有所惧。
那么楚国人既然成功夺取“余皇号”,即是战争取得阶段性胜利。可是楚国人似乎对司马子鱼的牺牲尚且没有缓过神来,没有对败退的公子光军队紧追猛攻,只是派专人看守“余皇号”,在河沟之处填满碳块,以阻河流之顺畅。公子光可不能给楚国人任何喘息之机,一旦楚国人将成功夺取“余皇号”的信息散布出去,自己将会死无葬身之地。
史书有“袭楚,复得王舟而还”,显然公子光所采取的闪电般的偷袭之战,即是在楚军阵脚未稳之时,即率领吴国死士们冲锋陷阵,楚军在江河之上还没有成功驻扎,擅长水战的吴国人已经登临船舷,杀乱了自以为是的楚国人。这场战争楚军先赢后输,到手的胜利果实还是被吴军给抢了回去,就是楚国人要对外宣称自己的战果,恐也是不好意思了。反而是公子光,主动进攻、败而不丧的作战态度,为吴国军队所臣服,这支军队即成为公子光的核心。